走的时候还刮着西北风,冷得要穿羊皮大德勒。
归来却已是艳阳高照的炎炎夏日。
塔米尔一回生产队就先往冬驻地跑,进了驻地先拐向知青小院,结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。仅大牛巴雅尔带着它的小分队,隔着院栅栏跟他大眼瞪小眼,语言不通地哞哞两声。
他于是又跑去木匠房,穆俊卿果然在里面锯木头呢,他将手臂高举过头顶,猛地一声大喝。
陈木匠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抬起,瞧见一个笑得格外大,肢体舒展状况特别好的高个子,都不约而同地笑了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穆俊卿第一个反应过来,丢下手里的砂纸赶到门口,他拍了拍塔米尔的肩膀,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并没有骨骼嶙峋,反而更壮实了,“看样子在首都吃得不错。”
“哈哈,你也不赖,也没瘦。”塔米尔将肩上背的一个包袱递给穆俊卿,“这是你的呢子大衣,林阿姨说不能水洗,就给你擦了擦,我穿得很仔细,没有脏,也没有臭。”
“算你有心。”穆俊卿接过包袱抱在怀里,再次仔细地上下打量塔米尔。
院子里的其他青年也走过来,笑哈哈地跟塔米尔讲话,不住地问首都怎么样,“天安门漂亮吗?”“看到领袖了吗?”“吃到糖葫芦了吗?”“那边的人都上进吗?”,各种问题层出不穷,塔米尔都朗声认真回答了,显得格外开心。
“我还给你带了礼物,不能让你白借我衣裳。”塔米尔又忽然拉住穆俊卿,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穆俊卿手里。
“什么啊?”穆俊卿说着便打开了盒子,里面装着好几瓶东西。
“我跟林阿姨说了你的状况,她说你长年接触木头和工具,手肯定经常磨破,让你往伤口上抹这个。还有,要是手干,皴裂了,或者冬天冻疮,就抹这个。”塔米尔又指了指另一个小瓶子,“这是日常护理用的,你活得精细,抹得了这种香喷喷的东西。”
听着塔米尔一口一个‘林阿姨’,穆俊卿心里的滋味极其复杂。即便捧着礼物,也还是有想揍塔米尔一拳的情绪在蠢蠢欲动。
这家伙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,他血液绝对是由‘炫耀’构成的!
塔米尔却并不在意穆俊卿收礼物后的反应,他送到了就开心了,又拿出一袋果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