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羽说完这段话后,似脱力一般,连连后退,直到腿碰到沙发,她才颓然坐下,“是沅宝说给我听的,就在他突然回国去幼儿园的那天,刘姐也在,但我不好问她。”
套房里,一片沉寂。
季清羽不去看冯成则脸上是什么表情,她不想失望,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在选择当鸵鸟,她相信他会将一切都处理好,却没想过,他作为男友作为丈夫很可靠,难道作为兄长就不可靠吗?
他们这个三口小家是家,他跟冯昱的那个家就不是家了吗?
所以,他的踟蹰,他的犹豫,她通通都可以理解,但不能放任,她不愿意看到有人试图在这段婚姻中凿下一条裂缝却视而不见,戴上婚戒的人不是只有他。
冯成则缓缓地看向了她,周身都散发着极低的气压,仿佛要将空气凝结成冰,风雨欲来。
他还保持着原来的站姿,所有能够克制住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,下颌紧绷,不敢放松。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冯昱没有放下过她,回国后更是小动作不断,他也烦不胜烦,如果没有父母的这层关系在,他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压抑怒意。
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人能掌握所有的一切。
比如他。
那些堆积在心头的怒意,此时此刻,至少有那么一丝一缕化为了杀意。
正在气氛凝滞之时,传来了按铃声,也多亏了这声音,让冯成则迅速地缓过神来,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,踩在上面也没有动静,但当他迈着步伐过去时,又好似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他沉重的脚步声。
他开了门,满脸笑容的经理带着侍应生站在门口,正要客气地喊一声冯总,在触及对方脸上阴沉沉的神情时,戛然而止。
“多谢,辛苦了。”
这便是已经刻在了冯成则骨子里的本能,无论发生多么糟糕的事,他都要学会力挽狂澜。
他侧过身,让经理跟侍应生进来送餐。
经理在心里叫苦不迭,还以为自己撞上了人家夫妻争执的场面,匆忙将菜逐一放在餐桌上后,带着侍应生走了。
“吃饭了。”
这个小插曲,让冯成则不得不找回那仅剩不多的理智。其他人都可以被情绪冲昏头脑,他不行,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