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那个孩子有很严重的洁癖,一身定制西装时刻保持着纤尘不染、干干净净。
他爱打抱不平,梦想是执剑天涯行侠仗义。会冷着脸扶起摔倒的女佣,也会撑伞为摇晃的树苗遮雨。】
【……直到那天晚上,他手里无力地攥着把滴血的刀,脚下躺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,满身灰和泥。
他看见我跑来,竟痴痴地笑起来:“老师,放弃我吧。”】
*
“江少爷,这边,前面就是总裁办公室。”
接待的助理引着江凯乐来到办公室门前,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。
细看会发现他的腿在抖,笑脸底下是难以遏制的恐惧,好像非常害怕直面宴朔本人。
江凯乐瞥他一眼,越过他在门上敲了几下,不耐地说:“行了你走吧,这里不需要你。”
助理如蒙大赦,头也不回地跑走了。
留下江凯乐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,冷淡地看着办公室大门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
大门纹丝不动,衬托得走廊愈发死寂,连胸腔里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江凯乐盯着门上繁复古老的图纹,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糊。
他仿佛能看见一阵水纹从门上荡开,深海的巨兽栖息其中,滑腻冰冷的触手在黑暗中缓慢蠕动,瞳孔猩红,凶相毕露。
江凯乐心率加快,寒毛直竖,有种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,忽然一道冷肃低沉的嗓音从门内传来:“门没关,进来吧。”
少年一个激灵,狠狠掐自己一把清醒过来,抱着精装礼盒推开门。
吱呀——
门开了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漆红的檀木桌,桌上摆着的不是陶冶情操的书画或笔架,而是一个地球仪。
若有人先入为主,肯定会认为能够被摆在这种房间里的地球仪,一定是精工雕刻、高端定制。
然而,江凯乐所看到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地球仪,塑料支架、廉价贴图,批发市场十几块钱一个。
老旧的地球仪表面遍布裂纹,颜色黯淡,贴纸也破了一部分,有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,单纯拿出来当摆件都显得有些埋汰。
但宴朔不仅把它摆在整间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,还拿了个透明防弹玻